☆、牌位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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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鐸先行回了青巖觀。
許小黎坐在沙發上，久久不動，灰白色的眼眸眨也不眨，不知在想些什麽。
鳳皇冰冷的瞳仁裏盛著擔憂，它盤在許小黎肩上，頭貼住她的臉頰，小聲說：“許小黎，不想去青巖觀就不要去了，你別這樣。大爺我不化形也活得很開心，你別勉強自己。”
許小黎回神，失笑：“我只是在想，人死了之後真的還有靈魂存在嗎？以前聽說，人死如燈滅，死了便無知無覺。可鄭鐸說，他的師父和師叔們魂魄在受苦，還是他那些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祖師爺們造成的。我有點……震撼。”
鳳皇歪著頭，疑惑。
許小黎：“在遇到你之前，我是個堅定的帝國接班人，唯物主義的擁護者。所以，……”
原來是知識面狹窄，鳳皇表示理解，安慰她：“許小黎，我不會嘲笑你淺薄無知的。”
許小黎：“……謝謝你。”
許小黎覺得自己剛剛真是想多了。遇見了會說話的鳳皇，化形的田岳和老妖鐘，自己也已經開始修仙，人死後有魂魄存在，也不是多稀奇的事。
理清了思緒的許小黎偏過頭，看向鳳皇。
田岳正好擡眼看見這一幕，壞心眼一起，散去了在許小黎身上施展的幻術。
喪屍左邊臉頰毀損大半，露出暗紅的腐肉。灰白色的臉轉向鳳皇，將暗紅腐肉的臉頰與鳳皇的眼正對上。
鳳皇猝不及防，繃直著身子，從許小黎肩上飛了出去，做出攻擊的姿勢。
許小黎：“……”
田岳：“哈哈……”
鳳皇反應過來，那是許小黎真實的模樣。它瞪了始作俑者田岳一眼，游動著身子，蹭到許小黎身旁，盤在她的胳膊上，“許小黎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許小黎摸摸它，“沒關系，我也很嫌棄自己的樣子，太難看了。”
鳳皇還想說什麽，許小黎已經轉頭和田岳說起話來：“你要準備些什麽嗎？我只負責打架，法術之類的，我不擅長，也不會。”
在許小黎認識的三個妖精中，鳳皇還小，實力不夠，老妖鐘不正常，田岳最靠譜。
田岳高深莫測地搖頭：“在絕對力量面前，一切都是紙老虎。”
老妖鐘拒絕跟隨去往青巖觀，“我要在家唱自己的歌、跳自己的舞。”
田岳不解：“你昨晚不是唱了一夜的歌、跳了一夜的舞？”
老妖鐘擺了一個妖嬈的舞姿：“夜裏唱歌、跳舞能和白天一樣嗎？”
“有什麽不一樣的？一樣的難聽和難看！”
老妖鐘指著田岳，“難聽你還偷聽？難看你還偷看？你可以侮辱你自己沒有品味，但不能侮辱我唱歌難聽，跳舞難看！”
田岳：“誰偷聽偷看了？我不過是夜裏下樓倒水喝，經過你房間，——你房間門沒關嚴。”
“那也是偷聽、偷看，小田鼠，你該不會暗戀我吧？”老妖鐘猥瑣騷氣地笑。
田岳惡寒，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：“有病要吃藥！”
“我沒病也能吃藥啊，暗戀我就直說，我又不會答應你。暗戀我和明戀我，都是一……”
老妖鐘的“樣”字沒有說出來，許小黎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。絕對力量果然好用，比如你嫌耳邊聒噪，能夠瞬間掐滅聲源。許小黎滿意點頭。
青巖山包含了幾座連綿的大山，青巖觀位於最大的主山之上。從山腳處，古韻味的青石板石階鋪就了一條通向青巖觀的路。
冬季萬物蕭條，青巖山光禿禿的，沒有其他季節的秀麗景色。何況，此次來青巖觀，也不是為賞景而來。
許小黎大衣口袋裏裝著鳳皇，與田岳、老妖鐘一起，飛快地從青石板石階上掠過，向山頂的青巖觀速度趕去。
青巖觀厚重的銅制大門敞開，整個觀內寂靜一片，杳無人聲，透著一股淒涼冷清的氣氛。
許小黎與田岳對視一眼，踏入了青巖觀。
耳邊，立刻響起了細細碎碎的聲音。
“呀，又有人來了呢。”
“不會是那傻小子騙來的吧？嘻嘻。”
“都是傻子，嘻嘻，騙來的騙來的。”
“……”
那些細碎的聲音似乎離他們很近，仔細去聽，又似乎很遠。在空空蕩蕩的青巖觀內無所不在，卻不能確定它們到底在哪兒。
這種感覺很是詭異。新世紀五好少女許小黎下意識地往田岳身邊靠了靠，鳳皇察覺到她心底的害怕，從大衣口袋裏鉆出來，纏到了她的手臂上。
“嘻嘻，他們遲疑了呢。”
“那就離開啊，現在還來得及喲。”
“咦，他們不是人？”
“咦？”
“我就喜歡不是人的了，嘻嘻。”
“對對對，別讓他們跑了。”
“關門，放狗！”
青巖觀的大門被無形的手推著，“砰”一聲關上。
“哈哈！”老妖鐘忽然蹲在地上大笑起來，“它們說自己是狗！哈哈……”
“智商不高。”
田岳接了一句。
細細碎碎的聲音怒了，“他們竟然在嘲笑我們？”
“打死他們打死他們。”
“對，打死，嘻嘻。”
一道與眾不同的聲音冒了出來：“什麽是智商？”
細碎的聲音沈默了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老妖鐘笑得更放肆了。
許小黎也忍不住笑了，經過老妖鐘這麽一打岔，她完全感覺不到害怕。空氣中緊繃的一觸即發的氣氛也奇異地消散了。
她多了老妖鐘一眼，心想，以後再去捉妖什麽的，一定要帶上老妖鐘。
老妖鐘不知道已經被喪屍在心裏惦記上了，他還想著早點回別墅唱歌、跳舞，他跑到青巖觀大門旁用盡力氣去推，門推不開。他試圖去翻院墻，卻被不知名的力量壓了下來。
老妖鐘氣喘籲籲地問：“那個鄭鐸呢？我們真的是被他騙來的？”
“十有八九。”
按照鄭鐸說的，青巖觀有妖精，他們能幫忙就幫忙，幫不了就算了，只要盡力，化形草就給他們。他說的輕松，給他們的感覺是，青巖觀沒有危險。可眼下，青巖觀已經是兇險之地，要麽活，要麽死。
單看是那些牌位精道行高，還是他們實力強了。
他們被鄭鐸忽悠了。
看這情況，鄭鐸已經疏散了青巖觀內弟子。換句話說，青巖觀已經沒有人在了。只有信了鄭鐸的邪的，一喪屍三妖精。
田岳和老妖鐘一起試著推開大門，依舊無果。
許小黎活動活動手腳，“我來試試。”
她試探性地一拳向前，大門動了動。許小黎心下有了底，用盡全力，拳頭擊穿了大門。
厚重的大門上有了拳頭打的洞，許小黎沿著那洞的周圍，又使力打了幾拳，將洞口擴展變大，將將能容下一個人橫豎著爬出去。
田岳和老妖鐘對許小黎豎起大拇指：“！”
在絕對的力量面前，什麽牌位精，都是紙老虎。喪屍許小黎，一戳就破。
那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帶著恐慌又響起：“那是什麽？怎麽能打破我們設置的屏障？”
“有點可怕，我們沒有屏障硬……”
“一打就碎……”
“要不要跑？”
“跑吧跑吧。”
“跑……等等我！”
空氣中似乎有東西被抽離，很快，周圍變得幹幹凈凈。
老妖鐘伸了伸腰，“回去吧？它們跑了，沒東西阻攔我們了。”
田岳搖頭，“我想去鄭鐸說的供奉祖師爺牌位的大殿看看。”他看向許小黎。
許小黎擡步向那些細碎聲音消失的方向走去，“來都來了。”
來都來了，嗯，這理由無敵。老妖鐘跟上許小黎。
鄭鐸提過，供奉牌位的大殿在青巖觀的最後面。青巖觀歷經九年末日，許多建築已然老舊，卻沒有被修覆。可見，經歷過末日後，青巖觀元氣大傷，已經衰落了。
也難為鄭鐸，作為青巖觀的大師兄，要照顧活著的小師弟們，要想著振興師門，還要為魂魄受苦的師父和師叔們焦頭爛額。
依舊是青石板石階，九十九。
許小黎他們踏上青石板石階的時候，那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又重新響起。
“呀，他們追過來了。”
“我有點害怕，嘻嘻。”
“害怕還嘻嘻？你是不是傻？”
“你才傻，嘻嘻。”
“……”
踏上最後一階石階，出現在許小黎他們面前的大殿，宏偉整潔，看得出，在歲月侵蝕下，有人精心修葺過，才能保持如今的模樣。
向著大殿走了幾步，田岳和老妖鐘如同鄭鐸一樣，再踏不出一步。
許小黎帶著胖蛇，輕輕松松地靠近了大殿，殿裏供奉的密密麻麻的牌位已經看得清清楚楚。
那些細細碎碎的聲音真正害怕起來：“怎麽辦怎麽辦？她要進來了！”
“快去求祖師爺庇護！”
“已經求了……”
許小黎若有所思，對鳳皇說：“鄭鐸似乎沒有騙我們。”
“嗯，除了青巖觀的兇險程度。”鳳皇補充。
若不是許小黎力量強大如同開了掛，他們在青巖觀的生死，可能會未蔔。
大殿內，靠近門的地方，蜷縮著一道身影。許小黎走近，拉了起來一看，居然是昏迷的鄭鐸。
密密麻麻的牌位，在大殿內擺放地整整齊齊。每一個木牌上，都寫著已逝之人的姓名和觀內身份。
鄭鐸沒有告訴許小黎，他的師父和師叔們叫什麽。就算告訴了，許小黎也分辨不出哪些是鄭鐸的師父和師叔們的牌位。畢竟牌位精會幻術，能夠隱藏自己。只有一把力氣的許小黎，看不穿幻術，而看得穿幻術的田岳走不進大殿。
當務之急，是弄醒鄭鐸。
許小黎閉眼感受了下自己手上的力量，然後，努力克制住，輕輕地對著鄭鐸的臉打了一巴掌。
鄭鐸的臉迅速紅腫起來。
鄭鐸立刻睜開眼，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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鳳皇冰冷的瞳仁裏盛著擔憂，它盤在許小黎肩上，頭貼住她的臉頰，小聲說：“許小黎，不想去青巖觀就不要去了，你別這樣。大爺我不化形也活得很開心，你別勉強自己。”
許小黎回神，失笑：“我只是在想，人死了之後真的還有靈魂存在嗎？以前聽說，人死如燈滅，死了便無知無覺。可鄭鐸說，他的師父和師叔們魂魄在受苦，還是他那些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祖師爺們造成的。我有點……震撼。”
鳳皇歪著頭，疑惑。
許小黎：“在遇到你之前，我是個堅定的帝國接班人，唯物主義的擁護者。所以，……”
原來是知識面狹窄，鳳皇表示理解，安慰她：“許小黎，我不會嘲笑你淺薄無知的。”
許小黎：“……謝謝你。”
許小黎覺得自己剛剛真是想多了。遇見了會說話的鳳皇，化形的田岳和老妖鐘，自己也已經開始修仙，人死後有魂魄存在，也不是多稀奇的事。
理清了思緒的許小黎偏過頭，看向鳳皇。
田岳正好擡眼看見這一幕，壞心眼一起，散去了在許小黎身上施展的幻術。
喪屍左邊臉頰毀損大半，露出暗紅的腐肉。灰白色的臉轉向鳳皇，將暗紅腐肉的臉頰與鳳皇的眼正對上。
鳳皇猝不及防，繃直著身子，從許小黎肩上飛了出去，做出攻擊的姿勢。
許小黎：“……”
田岳：“哈哈……”
鳳皇反應過來，那是許小黎真實的模樣。它瞪了始作俑者田岳一眼，游動著身子，蹭到許小黎身旁，盤在她的胳膊上，“許小黎，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許小黎摸摸它，“沒關系，我也很嫌棄自己的樣子，太難看了。”
鳳皇還想說什麽，許小黎已經轉頭和田岳說起話來：“你要準備些什麽嗎？我只負責打架，法術之類的，我不擅長，也不會。”
在許小黎認識的三個妖精中，鳳皇還小，實力不夠，老妖鐘不正常，田岳最靠譜。
田岳高深莫測地搖頭：“在絕對力量面前，一切都是紙老虎。”
老妖鐘拒絕跟隨去往青巖觀，“我要在家唱自己的歌、跳自己的舞。”
田岳不解：“你昨晚不是唱了一夜的歌、跳了一夜的舞？”
老妖鐘擺了一個妖嬈的舞姿：“夜裏唱歌、跳舞能和白天一樣嗎？”
“有什麽不一樣的？一樣的難聽和難看！”
老妖鐘指著田岳，“難聽你還偷聽？難看你還偷看？你可以侮辱你自己沒有品味，但不能侮辱我唱歌難聽，跳舞難看！”
田岳：“誰偷聽偷看了？我不過是夜裏下樓倒水喝，經過你房間，——你房間門沒關嚴。”
“那也是偷聽、偷看，小田鼠，你該不會暗戀我吧？”老妖鐘猥瑣騷氣地笑。
田岳惡寒，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：“有病要吃藥！”
“我沒病也能吃藥啊，暗戀我就直說，我又不會答應你。暗戀我和明戀我，都是一……”
老妖鐘的“樣”字沒有說出來，許小黎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。絕對力量果然好用，比如你嫌耳邊聒噪，能夠瞬間掐滅聲源。許小黎滿意點頭。
青巖山包含了幾座連綿的大山，青巖觀位於最大的主山之上。從山腳處，古韻味的青石板石階鋪就了一條通向青巖觀的路。
冬季萬物蕭條，青巖山光禿禿的，沒有其他季節的秀麗景色。何況，此次來青巖觀，也不是為賞景而來。
許小黎大衣口袋裏裝著鳳皇，與田岳、老妖鐘一起，飛快地從青石板石階上掠過，向山頂的青巖觀速度趕去。
青巖觀厚重的銅制大門敞開，整個觀內寂靜一片，杳無人聲，透著一股淒涼冷清的氣氛。
許小黎與田岳對視一眼，踏入了青巖觀。
耳邊，立刻響起了細細碎碎的聲音。
“呀，又有人來了呢。”
“不會是那傻小子騙來的吧？嘻嘻。”
“都是傻子，嘻嘻，騙來的騙來的。”
“……”
那些細碎的聲音似乎離他們很近，仔細去聽，又似乎很遠。在空空蕩蕩的青巖觀內無所不在，卻不能確定它們到底在哪兒。
這種感覺很是詭異。新世紀五好少女許小黎下意識地往田岳身邊靠了靠，鳳皇察覺到她心底的害怕，從大衣口袋裏鉆出來，纏到了她的手臂上。
“嘻嘻，他們遲疑了呢。”
“那就離開啊，現在還來得及喲。”
“咦，他們不是人？”
“咦？”
“我就喜歡不是人的了，嘻嘻。”
“對對對，別讓他們跑了。”
“關門，放狗！”
青巖觀的大門被無形的手推著，“砰”一聲關上。
“哈哈！”老妖鐘忽然蹲在地上大笑起來，“它們說自己是狗！哈哈……”
“智商不高。”
田岳接了一句。
細細碎碎的聲音怒了，“他們竟然在嘲笑我們？”
“打死他們打死他們。”
“對，打死，嘻嘻。”
一道與眾不同的聲音冒了出來：“什麽是智商？”
細碎的聲音沈默了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老妖鐘笑得更放肆了。
許小黎也忍不住笑了，經過老妖鐘這麽一打岔，她完全感覺不到害怕。空氣中緊繃的一觸即發的氣氛也奇異地消散了。
她多了老妖鐘一眼，心想，以後再去捉妖什麽的，一定要帶上老妖鐘。
老妖鐘不知道已經被喪屍在心裏惦記上了，他還想著早點回別墅唱歌、跳舞，他跑到青巖觀大門旁用盡力氣去推，門推不開。他試圖去翻院墻，卻被不知名的力量壓了下來。
老妖鐘氣喘籲籲地問：“那個鄭鐸呢？我們真的是被他騙來的？”
“十有八九。”
按照鄭鐸說的，青巖觀有妖精，他們能幫忙就幫忙，幫不了就算了，只要盡力，化形草就給他們。他說的輕松，給他們的感覺是，青巖觀沒有危險。可眼下，青巖觀已經是兇險之地，要麽活，要麽死。
單看是那些牌位精道行高，還是他們實力強了。
他們被鄭鐸忽悠了。
看這情況，鄭鐸已經疏散了青巖觀內弟子。換句話說，青巖觀已經沒有人在了。只有信了鄭鐸的邪的，一喪屍三妖精。
田岳和老妖鐘一起試著推開大門，依舊無果。
許小黎活動活動手腳，“我來試試。”
她試探性地一拳向前，大門動了動。許小黎心下有了底，用盡全力，拳頭擊穿了大門。
厚重的大門上有了拳頭打的洞，許小黎沿著那洞的周圍，又使力打了幾拳，將洞口擴展變大，將將能容下一個人橫豎著爬出去。
田岳和老妖鐘對許小黎豎起大拇指：“！”
在絕對的力量面前，什麽牌位精，都是紙老虎。喪屍許小黎，一戳就破。
那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帶著恐慌又響起：“那是什麽？怎麽能打破我們設置的屏障？”
“有點可怕，我們沒有屏障硬……”
“一打就碎……”
“要不要跑？”
“跑吧跑吧。”
“跑……等等我！”
空氣中似乎有東西被抽離，很快，周圍變得幹幹凈凈。
老妖鐘伸了伸腰，“回去吧？它們跑了，沒東西阻攔我們了。”
田岳搖頭，“我想去鄭鐸說的供奉祖師爺牌位的大殿看看。”他看向許小黎。
許小黎擡步向那些細碎聲音消失的方向走去，“來都來了。”
來都來了，嗯，這理由無敵。老妖鐘跟上許小黎。
鄭鐸提過，供奉牌位的大殿在青巖觀的最後面。青巖觀歷經九年末日，許多建築已然老舊，卻沒有被修覆。可見，經歷過末日後，青巖觀元氣大傷，已經衰落了。
也難為鄭鐸，作為青巖觀的大師兄，要照顧活著的小師弟們，要想著振興師門，還要為魂魄受苦的師父和師叔們焦頭爛額。
依舊是青石板石階，九十九。
許小黎他們踏上青石板石階的時候，那些細細碎碎的聲音又重新響起。
“呀，他們追過來了。”
“我有點害怕，嘻嘻。”
“害怕還嘻嘻？你是不是傻？”
“你才傻，嘻嘻。”
“……”
踏上最後一階石階，出現在許小黎他們面前的大殿，宏偉整潔，看得出，在歲月侵蝕下，有人精心修葺過，才能保持如今的模樣。
向著大殿走了幾步，田岳和老妖鐘如同鄭鐸一樣，再踏不出一步。
許小黎帶著胖蛇，輕輕松松地靠近了大殿，殿裏供奉的密密麻麻的牌位已經看得清清楚楚。
那些細細碎碎的聲音真正害怕起來：“怎麽辦怎麽辦？她要進來了！”
“快去求祖師爺庇護！”
“已經求了……”
許小黎若有所思，對鳳皇說：“鄭鐸似乎沒有騙我們。”
“嗯，除了青巖觀的兇險程度。”鳳皇補充。
若不是許小黎力量強大如同開了掛，他們在青巖觀的生死，可能會未蔔。
大殿內，靠近門的地方，蜷縮著一道身影。許小黎走近，拉了起來一看，居然是昏迷的鄭鐸。
密密麻麻的牌位，在大殿內擺放地整整齊齊。每一個木牌上，都寫著已逝之人的姓名和觀內身份。
鄭鐸沒有告訴許小黎，他的師父和師叔們叫什麽。就算告訴了，許小黎也分辨不出哪些是鄭鐸的師父和師叔們的牌位。畢竟牌位精會幻術，能夠隱藏自己。只有一把力氣的許小黎，看不穿幻術，而看得穿幻術的田岳走不進大殿。
當務之急，是弄醒鄭鐸。
許小黎閉眼感受了下自己手上的力量，然後，努力克制住，輕輕地對著鄭鐸的臉打了一巴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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